一位“老古惑仔”乘风破浪的仁德_研究院动态

一位“老古惑仔”乘风破浪的仁德

2020-07-13 16:57 | 来源：中国故事网

香港的漫画和电影告诉我们，粤语里还有个名词，专门用来形容“花里胡哨的小痞子”，叫“古惑仔”。

对于大多数男生看来说，“古惑仔”只是段年少时的梦想或记忆，伴随心智的成熟而逐渐淡薄。但是在特定的社会环境下，一个优秀的“古惑仔”照样可以混出名堂，甚至名垂青史。

这种奇幻的故事，并非来自宋朝的梁山泊或90年代的铜锣湾，而是真实地发生在东汉末年。

故事的主人公，就是汉帝国的建立者、以仁德著称于世的明君——刘备。

读过私塾，闯过江湖，阅过疾苦

如果仅用“古惑仔”来形容青少年时期的刘备，可能有些埋汰人：因为，他不但是汉景帝的直系后人，还是一个如假包换的“败家子”。

举个当代的例子，当时的刘备就相当于一个在首都上学的穷学生，拿着家里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学费和生活费，四处玩乐挥霍，结交社会青年。

而且，赞助他学费的不是爸妈，而是他叔。

不过，叔叔对侄子青眼有加，觉得刘备是让家道中兴、“祖坟冒青烟”的潜力股，所以一直没有中断对侄子的资助。

事实证明，叔叔的投资没有落空，侄子在“霍霍”钱财的同时，也完成了仁德心的初步养成，以及人脉和能力的原始积累，为“成大事”做好了准备：

刘备虽说“不甚乐读书”，但好歹也从老师那里学到了一些孔孟之道；加上之前在前往洛阳求学的路上，亲眼目睹了灵帝时期民生的凋敝与凄凉，更是让他充分认识到了世间的疾苦，以及施行仁政的重要性。

值得一提的是，刘备的老师——卢植本身也是朝廷大员。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洛阳师从卢植的日子里，善于交际、有头脑的刘备也很有可能进入了官二代的交际圈——和曹操、袁绍这些未来的“逐鹿之星”打成一片，并染上了“喜狗马、音乐、美衣服”奢靡嗜好。

“学成归来”之后，刘备凭着出众的阅历和“双商”、“大儒高足”的这块金字招牌，以及一些“花哨而显格调”的爱好，成为了社会闲散人员，甚至当地富商争相结交的名流，俨然一个涿郡的地头蛇，而他所成立的“社团”，也成为了当地抵御黄巾军、维护社会秩序的重要力量。

在与刘备交好的青年当中，就有这样一位亡命徒——传说与刘备拜过把子，日后当上了刘备集团的“双花红棍”、假节钺，死后更是被奉为忠义的化身，被历代古惑仔所膜拜。他的简介如下：

Guan Yu, styled Yunchang, was from Hai (解) in Hedong. He fled for his life to Zhuo commandery. The Former Lord was recruiting followers in his hometown, and Guan Yu and Zhang Fei elected to fight for him on the battlefield.
【文言】关羽字云长，河东解人也。亡命奔涿郡。先主于乡里合徒众，而羽与张飞为之御侮。
【白话】关羽，字云长，河东郡解县人。因故亡命到涿郡。刘备在家乡招集兵马，关羽和张飞担任他的护卫。

——《三国志· 关张马黄赵传》

随着抗击黄巾军战斗的打响，古惑仔刘备带着他的初始团队踏上了征途。他们所经之处，留下最多的，便是他们“仁义”的美名。

以仁待人，乱世清流

War is an ugly thing, but not the ugliest of things. The decayed and degraded state of moral is worth war is much worse.
战争虽然丑陋，但还不是世上最丑陋的事。道德的沦丧比它更糟。

——约翰·穆勒（John Stuart Mill）

人生逢乱世，无论是王公贵胄还是黎民百姓，多少都会近距离感受到死亡，即便是自带“主角光环”的刘备，也无法避免翻车的命运:

据《三国志先主传》注引《典略》记载，刘备带着弟兄们在讨伐黄巾的战斗中立了功，声名在外，被人引荐到了平定张纯叛乱的前线，支援老同学公孙瓒。

不料，和黄巾军的业余选手不同，对面的张纯是科班出身，领兵有方，一仗就把刘香主揍回了原形。

刘备身负重伤，靠装死才捡回一条命。

都说受到死亡的威胁，人就容易露出残忍而贪婪的阴暗面——抑或是“本性”；而难能可贵的是，刘备的一颗仁心在他这个“活土匪”强大的意志力支撑下，没有污损地存留下来。

相比动辄烧杀淫掠的官二代奸雄曹操，出身破落户的古惑仔刘备在大潮流下“倒行逆施”，广布仁德，成为乱世的一股清流。

尽管史书上并没有关于刘备仁政的过多记载，但可以肯定的是，刘备是三国开国之君里唯一没有屠城记录的；在功成名就后，除了斩了一个威胁阿斗皇位的义子刘封，亦从未对任何一位开国功臣动过极刑——在“仁义”上，和“卸磨杀驴”的孙、曹相比，高下立判。

从一些的案例中，我们仍可一窥这位老古惑仔的口碑。

据《三国志·蜀书·先主传》记载，刘备在担任平原国国相期间，曾被人买凶行刺。结果，刺客被他仁厚的人格魅力所感动，原地自首。刘备也挺仁义，没有追责，直接开门送客。

刘备仁德、重义的美誉还传到了士大夫阶层，成为了河北乃至中原一些地方官眼中的“及时雨”，和座上宾。

据《三国志·太史慈传》记载，时任北海国相、那个让梨的孔融，当时被黄巾余党围困，差人前往刘备处求援。

当刘备得知一代名士、而且还让过梨的孔融，居然向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古惑仔求助，激动地说道：

I appreciate Prefect Kong of Beihai Commandery that knows the name of Liu Bei！

【原文】孔北海知世间有刘备邪！

【白话】北海国相孔融居然还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个刘备！

怀揣着感恩的心，刘备火速领兵前往北海前线，黄巾军旋即作鸟兽散。

之后，刘香主和弟兄们气还没有喘匀，他的上司兼老同学公孙瓒又接到了徐州刺史陶谦的求援信....

徐州告急：我陶某人律下不严，部下见财起意，把曹操的父母兄弟一家灭了口。曹操得知后发兵报仇，所到之处鸡犬不留....

于是，在公孙瓒的命令下，公元193年，刘备又领着满身征尘的弟兄们转战徐州。跟他同去的，还有他日后的另一位“双花红棍”——赵云。

到了徐州，刘备尝到了仁德名声带给他的第一桶金：

陶谦久慕刘备的宽仁之名，于是上奏朝廷，给这位后生开了“豫州刺史”的offer，把他从公孙瓒的麾下挖了过来；

不久后，病危的陶谦还在ICU把徐州一把手的交椅让给了刘备，并嘱咐部下好生服侍...

10年左右的时间，刘备从一个招募乡勇的地头蛇，变成“中原之光”、被破格擢升为刺史——相当于今天的省长。这种火箭的式攀升，正是“仁者无敌”的侧面体现。

我们再将时间快进到208年。

这一年，在荆州刘表旗下做客将的刘备身上，发生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三顾茅庐之后，刘香主喜提“白纸扇”诸葛亮，有了一位靠谱的军师；

第二件：他的靠山刘表死了

第三件：他迎来了人生中最大的危机——平定北方的曹操，率大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打过来了。

而这一次危机，也是他仁德的最亮闪光点。

故事是这样的。

刘表的继承人刘琮是个小朋友，见这么大阵势吓坏了，仗还没怎么打就举了白旗。

这下，刘备的处境就很尴尬了。诸葛亮劝他趁曹操大军到达之前袭取襄阳，控制整个荆州，但是刘备想到刘表的容身之恩，就断然拒绝了这个提议。他的仁义之举打动了当地的许多军民和士族，纷纷表示愿意跟随刘备同去。

之后发生的故事，也收录在了《用英语讲中国故事》（基础级）当中：

Appreciating this display of benevolence on the part of Liu Bei, Liu Cong led his army and the commoners under his command to join Liu Bei. All these new people slowed down Liu Bei's strategic march from Xiangyang to Jiangling, and Cao Cao's army caught up with them as they drew near to Jiangling.

看到如此仁德的刘备，刘琼的军队和百姓大都归顺了他。刘备就带着这些残兵弱将和黎民百姓战略大转移，从襄阳到江陵，一路上拖家带口，走得很慢。眼看快到江陵的时候，曹军也追上来了。

Somebody said to Liu Bei: “Sir, we must get into Jiangling as quickly as possible. This crowd of people is slowing us down. Very few of them are capable of fighting; most of them are old and sick. How can we fight against Cao Cao if he attacks? It would be certain death! We must move quickly."

有人劝说刘备，“主公，咱们应该火速赶到江陵，现在带着这么多人，能打仗的又少，全是老弱病残，走得这么慢，万一曹军杀过来了，咱们拿什么跟他们打啊？到时候还不是死路一条啊！赶紧走吧！”

As he listened, Liu Bei shook his head, and then said,“To save the empire, we must put the people in the first place. All these people have come to us for protection; how could I have the heart to abandon them when we are being followed by the enemy?” This is another example of benevolence.

刘备听了连连摇头：“救济天下，一定要把人放在第一位，现在这么多百姓归顺咱们，虽然后面有追兵，我又怎么可能忍心把他们丢在这儿呢！”

——《用英语讲中国故事》（基础级）

以仁治国

对待素昧平生的外州百姓尚且如此，在回馈出生入死的兄弟上，刘备的仁义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当年，刘备在徐州兵败落难，妻小城池都落在了吕布的手里，走投无路。而他的幕僚——当地富商糜竺，不但慷慨解囊、为大哥补充军需钱粮，还把自己的妹妹嫁了出去，给大哥续弦。

将近20年后，刘备打下了一片江山，即位“汉中王”，从一介古惑仔成功跻身王侯之列。那位救大哥于危难之际的糜竺也得到了刘备的报答，被封为“安汉将军”，职位比诸葛亮还要高。

世事无常，刘备没有想到，比人生巅峰来得更早的，是对他仁德的一次考验。

关羽在北伐之际，遭到盟友孙权的背后捅刀。而负责守卫荆州重镇江陵的糜芳临阵投降，成为了关羽兵败身死的主要原因。

得知亲弟弟铸成大错，糜竺惭愧难当，自缚向刘备请罪；然而，老大哥刘备在沉痛之余，也不忘对兄弟报以仁德，没有对糜竺做出任何惩罚，反而加以宽慰。

至于这位老古惑仔的一系列仁德之举，是否都是出于“爱人”的本心，还是有其它方面的考量，我们无从知晓。

退一万步说，即便他的“仁”是虚伪的、“动机不纯”的，但是人家坚持做了将近一辈子，善待兄弟、士卒和百姓，那称刘香主一声“仁君”，又有何不可呢？

精彩故事，用英语讲给外国朋友

“玄德”最早的出现，并不是作为刘备的字号，而是在老子的《道德经》种，指代一种“深远而幽微的道德——the Mysterious Power”。

[The Way] produces and fosters them, but not control them. This is called the the Mysterious Power.
【文言】生而处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白话】道之体，生长万物，养育万物。生长万物而不占有，对万物有恩德而不以为恩，养育万物而不以为之主宰，顺其自然之性，这边是深远幽微的道德。